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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明是假象,浑浊不清的自己,怎么去缅怀先人。 清明是借口,是一具干枯的木乃伊,一个打破的青花瓷。 清明是奢望,甚至绝望。 ——孔德林 时值清明,赖畬村的老百姓簇拥山坡,来看热闹时,疑问:你们是在祭拜什么吧?他们甚至自以为是地认为,我们是5102兵工厂的后生子弟,其中一位老者坚持说我很象原厂里某人的孩子。好吧,就当一次祭拜仪式感的展览吧。我们只是借5102厂这座荒废之躯招传统之魂。 ——鬼叔中 把人与物的关系,置于被自然抹去人气后的废墟,退回到器物生长行为的本身去思考,人、物、自然,如何清明? ——杨韬 傳統不是一種宗教 ——“清明計劃·畬忘錄” 文/張鳳英发起人/ 杨韬 鬼叔中 孔德林摄影/阿正 朱泉生 颍川陈 龙淼渊一畬,刀耕火种之意,是闽西客家地区常见的地名用字。“清明计划”开始的地方在福建省宁化县赖畬村。赖畬曾是辉煌一时的兵工厂所在地,曾经使用过的代号、对外厂名有:“国营975厂”、“福建革新机器厂”等,它被赖畬人简称为“02”厂。上世纪六十年代初,一批口音混杂的外地人突然空降赖畬,很快,标准化的厂房、仓库和宿舍建造起来。1966年“02厂”正式建成投产,八十年代改生产民用产品,1986年在福州马尾选址,开始建新厂搬迁,不过如今该厂在马尾仅剩200多人。据说,当时工厂搬迁,留守职工的子女都到转到安乐乡初中读书,从工厂搬了几大车的器材到安乐初中,这可把当地的老师高兴坏了。在二十年的时间里,赖畬村民与“02厂”工人之间,始终有若隐若现的隔阂,军事化的厂房让村民感觉庄重神秘,工人们是村民羡慕的对象,甚至孩子们挑选玩伴都会考虑对方的家庭背景。赖畬村因为国家政策而突然兴盛和衰败,这群人留下的历史印记,只剩下题着“提高警惕、保卫国家”的大门,残破坚实的工厂建筑,以及梧坊路口的“军工战士永垂千古”纪念碑。2013年春节期间,画家孔德林、导演鬼叔中、设计师杨韬,在赖畬村的废弃兵工厂宿舍中筹备“清明计划”。“清明计划”是他们在2012年的清明聚会中偶然碰撞出来的想法,真正开始酝酿和实施已到了2012年旧历年底。“计划”的目的,据说是为了重现和重构传统生活。坦白说,虽然有明确的方向,但“清明计划”从一开始并不是一个深思熟虑、按部就班的展览,鬼叔中用影像记录了“清明计划”的筹备过程,从“搜物纪”、“涂鸦纪”、“种苔纪”、“扫尘纪”、“营造纪”、“投影纪”当中,我看到计划怎样一步步变成现实。计划想完成一次融合绘画、实物、装置、影像的综合展览,既保留不同艺术门类的本身性格,又以共同的主题为内在线索来连接呼应。立体化的实验性展览,这就是我对“清明计划”的第一印象。 二 时·空·人“清明计划”呈现出模糊的年代感,因为它交织了太多的故事,有些来自于展览品(让我姑且将它们称为展览品,展览中的光影元素本来就很难定义其属性),有些来自于建筑自身和它曾经的主人,还有些故事来自于赖畬村。这些故事或实或虚、或远或近,汇聚在这两栋建筑上,构建出一个来回穿梭、亦幻亦真的时空。房子抛荒之后,只住过一些流浪汉,曾经的主人包括一个老人和一个被唤作“哑哥”的善良疯子。让人奇怪的是,虽被抛弃在荒郊野外,即便有瓦砾和涂鸦,即便是最低层的人在住着,整栋房子仍有一种像风一般的奇怪的整洁感。老人家用过的物品安安静静地摆放,似乎时间把它们定格在某个坐标上。涂鸦关于生死和性的赤裸表达,与这整洁的房屋不甚协调,却带来一丝生命的气息。孔德林以墙为画板,在原有涂鸦的基础上大面积地绘画。涂鸦以水墨为主要原料,主色调是黑色。其中三幅以整面墙体为底板的作品,题材都来自“02厂”的老照片。一张是工厂年轻姑娘们的集体照,照片中只有一位姑娘被画出了五官;一张是坐在木马上的小童,孩子骑着木马低眉垂眼看起来颇为悲伤;一张是趴在地上进行射击演练的青年,青年的枪管被淡化处理,逐渐融化在白色的墙体中。水墨在重力作用下流淌出或长或短的水迹,这种自然流淌的效果,看起来像是整个世界正在不断地融化。传说中的哑哥不知云游到何处去了,孔德林便用作品向这位主人致意。哑哥的衣物被堆在墙角,布置成床铺状。孔在两头画上头脚,面目安详,主人像是仍在惬意安眠。继而,孔德林用青苔和铁针完成了一次与时间的问答。青苔被贴种在梳妆台、洗汤盆、老木床上,每天给予阳光雨露,使之保持生命活力。细密的铁针,轻轻敲进老朽的家具表面,这是另一种形式的种苔。每根针都是一个隔绝独立的个体,就像集体中的每个人,不能不孤单而坚硬地活着。过不了多久,它们也会腐朽,化为尘土飘散空中。人本以为可以与时间同归于尽,但不论是柔弱如苔,还是刚强如铁,都在诉说一个残酷的事实:我们逃不过时间,时间却可以永远地抛弃我们。-孔德林在清明计划现场墙上画下的日记- 近年来孔德林画风转变,画面比例缩小,留白比例扩大,似乎在故意违背绘画的结构原则。画面内容细致庞杂,我相信这些都是他内心世界的具象化,深藏着他的童年回忆和现实恐惧。室内的涂鸦,细碎题材的堆积,同一主题的铺陈,就好像京剧的开场锣鼓,密密匝匝密密匝匝,又好像光线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中游走,撞上了六面墙体,反复折射,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。堆叠而起的碗碟,模拟出宁化土碗窑的景象,具有不稳定性和朴素的仪式感。“扫尘纪”却化繁为简,将尘土扫为线条,在一个空荡的房间地面,独画出一个指向性的箭头。两条细细的线像烟一样在地上蔓延,爬上楼梯,又从废墟中长出尘土的梅花和竹叶。孔德林无疑是有艺术洁癖的,他的作品清晰干净、繁杂却通透,繁密与留白的配合,偏偏营造出一种刻意的疏离和内敛,我从他的作品中看到了与现实世界的不合作。但是,他的拒绝有时又显得犹豫不决,所以,尘土堆积起来的生命假象,既像是生长到废墟里去,也像是从废墟中生长而来。“清明计划”的所有作品中,个人偏爱的是“塔”。它是南方乡村最具有代表性的稻草垛,艺术家们将它涂以白色颜料,赋予了它一座塔的外形和精神。稻草所代表的温暖乡村记忆,塔所拥有的神秘力量,融合建构出一个新的时空,这个时空可以遥远得像传说,也可以踏实得像土地。我猜,塔的灵感来源大概出自宁化的慈恩塔。慈恩塔建于后唐同光至宋宣和年间,屡次坍塌重建。在康熙年间《宁化县志》中记载过这样一个故事:“康熙八年,伊宅侍女不梯而逾慈恩塔顶,望南而哭,县丞拘匠架梯取下之。女子年十七,自幼蔬食礼佛。是日,一老妇同行,自操香烛至慈恩塔下。礼拜已,告老妇曰:吾上塔顶一游。以为戏语。语未竟,即扪塔而上,如蹑梯然。顷刻至顶,一邑骇哄。次日,申县丞乃拘匠搭架数层。有两壮士,由架逾顶,适雷鸣一声,乃绳缚女子缒下。询之,云:登塔时有导引之者,足所践履,悉如田畛,不知为塔也。至塔顶俯视,茫然如在天际。自谓与人世长辞,不觉放声大哭耳。塔上亦有送饮食者,但饱不思尝,夜间汹汹人语悉闻,目才一合,便天明。”这便是塔的意义,它结连天地,在高处俯视世界。从风水学来说,水口处的塔不仅是重要的地标建筑,更能发挥镇邪压惊稳固地脉的作用。“清明计划”的稻草塔,恰恰在赖畬村口的山顶,这次它的出现似乎不是一种巧合,也许它本来就应该在此,让村庄和平安详。以塔为灵感,“清明计划”又构建出几种不同形式的塔:以碎瓦片为材料,平铺地面的瓦片塔图;以砖块直立于瓦砾之中,立体构筑的青砖塔;以屋中尘土砂砾,清扫而堆成的沙尘塔。它们与屋外的白塔遥相呼应。最为精彩的一笔,是将鬼叔中的风土电影,投射在稻草塔上,这一无心之作,却如此震人心魄。我们看到游傩的队伍在塔上行走,神的世界和人的世界在塔上交织呈现。塔本身的弧度和粗糙质感,造成了意外的立体效果,让这个熟悉的影像突然间变得陌生却有更强的说服力。三 光·声·影“清明计划” 展览地在赖畬村口山顶,包括几幢没有屋顶的三层建筑,以及建筑物间所隔出的空地。设计师杨韬负责整场展览的策展、结构和逻辑,作品、器物和废弃建筑、空野间的关系,还有一天中的光线转移都会对整场展览的效果造成影响,必须考虑周到。孔德林模拟古山水和地理图绘制出“清明计划”地图,展示出“清明计划”各项展览之间的联系。这几栋屋子本身的构造不同,平房场面开阔,仅存的残房已被绿植爬满,有山居小院的味道。三层楼房内部空间严肃规整,墙体坚实干净,恰恰与小院形成了鲜明的对照。这几栋房屋,既是展地,也可以算是最大的展览品。光线被实体化了。孔德林用尘土堆的细线,模拟了光线照进屋子的景象,将屋里的地面一分为二,一边是空空如也的世界,一边是繁乱复杂的红尘,贪婪、欲望、梦想。光线是有重量的,它被现实社会打碎,变化为瓦砾玻璃,重重地落在地上。这种两分法的世界有一条截然的界线,就像是赖畬村民与空降的工人之间永远存在的那道鸿沟,也像是传统工艺与机器工业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。鬼叔中的影像分别在三个地方放映:颓墙、稻草塔、涂鸦壁,三种放映出现了三种截然不同的效果。光线聚焦在斑驳爬满绿色植物的墙上,墙前面的空地上,空荡荡地只放了一张明代的木椅,正好与孤独寂寥的影像巧合。墙上的斑驳痕迹将鲜艳的“游傩”场面变成一幅流动的壁画,自然所创造的时代感意外地镌刻在这流动的影像上,与此相呼应,是从墙上洞中透出的暮色,深浅的紫色云彩给这幅画留出一个遐想的空间,又准备随时将我们带回到现实。椅子空着,似乎一直在等着谁来入坐。这是一次没有设定观众的展览,但不意味着它是沉默的。事实上,我听到很多的声音。我对声音的解释,不仅仅是现场环境的人声,还有器物本身发出的声音。声音是能够带来安全感的。赖畬是个静谧的小村庄,在“清明计划”布展的山头,只有偶尔的风声来回穿梭,隐约有远处田间的牛哞声顺着风声传来。曾经繁盛一时的兵工厂留下的坚固建筑,当你看见这些空荡的房屋,会不由自主地想象当年的生产景象,而这更增加了不同于普通村庄的宁静。“清明计划”在这里堆砌出热闹的声音场景,打破了现场的无声环境。杨韬的“营造纪”以“衣食住行”为主线,展出在宁化乡间收集的土产、衣物、老银首饰和与风俗有关的物品。梳理与呈现中的思考过程本身就是与传统生活方式对话的一个过程。土产部分展品,被摆放在露天布置的白色展台。将搜集的物品用纯白色的布放置在屋外草地,这让人联想起乡间的墟市。每个在乡村生活过的人都曾有过这样的经验,每隔五天,静静的村子就会热闹一次。即便是暂时的交通堵塞引起了纷争,老汉们也只会心满意足地笑骂两声。赶圩的快乐之处在于它是可以期待的。赶圩至今在闽西乡村中仍是乡民生活中的重要日子,它变得不只与物质相关,更与心灵联结。访亲问友取代了购置货物,变成赶圩最重要内容。“清明计划”的土产系列,正是乡村墟市上最常见的货物,它们在此时变成种种特殊的容器,储藏了叫卖声、讨价还价声、孩子的哭闹声,让整个空荡的空间充实起来。物品的摆放方式又将人与经验隔断,让人的关注点随时回到被重点呈现的展品上来。一些展品隐藏在房中,杨韬的“涩品”系列被安置在玻璃瓶中,放在清代家具上,摆放在二层楼房的废墟之中。这种布置方法需要光线角度的配合,也增添了展览品的享受层次。鬼叔中的影像,直接为现场带来声音。“清明计划”放映了鬼叔中的《游傩纪》、《砻谷纪》、《花鼓纪》,他们本来就是乡村生活的组成部分。从三位主创进入现场筹备,很快就被村民发现了。先是老人们零零星星在门口张望,好奇地看着这群人,慢慢地,妇女孩子三五成群地问询前来,好奇地打量孔德林画在墙上的傩面,叽叽喳喳地讨论她们听到的七圣傩神的灵验故事;孩子们用小手指点着自己熟悉的土产。村民成为展览最重要的观众。是的,我相信光线是能够发出色彩,器物也不会永远沉默,世俗生活和精神生活同一在整个展览中,就象日子活生生地在那儿,扑闪扑闪、忽明忽暗。四 物·我·它中国的文人似乎永远有一种故园情怀。我每每在想,为什么人们喜欢回溯传统?换言之,这些已经过时的东西为什么于我而言是重要的?人与物之间的关系,应该是这个展览想要探讨的重要问题吧。人和物之间的关系在近百年间变得如此不同。机器工业之前,人是物的主宰,工匠可以是艺术家,而机器盗取了人类的技术能力,物反而主宰了人。机器能够生产出精致准确的物品,但人的心力熔铸在器物上的纤细美感,是它永远无法模拟的。机器不容许失误,但它却能允许粗糙;相反,自然能容忍粗糙,却不能容忍无趣。一个是有种种意外的自然世界,一个是标准至上的工业世界。所以,本雅明感叹技术复制消退了事物的“灵光”(aura),把灵光描绘为人参悟自然时所感受到的一种氛围:“夏日午后休息,对着天尽头的山峦或头顶上播撒树阴的枝条凝神追思,直至这个凝思的时刻与之所关照的事物的物象溶为一体——这就可谓吸纳了山峦或枝条的灵光。” 在机械复制时代,所有的灵光都消失了。这就是现代人必须面对的现实。现代人无疑是立足在过去与未来的夹缝之间。我想,认识过去才能更好地认识现在的世界。对老物的重新思考,是对传统的尊重和对现代的信心。“清明计划”的“营造纪”,就是在这个层面上的一次尝试。这种新的陈列方式,与展厅、橱窗的陈列不同,跟商业、学术无关。设计者把无人气的废弃兵工厂宿舍区,看成是一个时间的容器,这个巨大容器里,布满了时空与自然纠缠留下的痕迹,这本身就是一件老物。如何将所搜集的东西置于它们合时地方是慎重的,他们将50里外的太湖石运来置于残房小阶一侧,将青石佛像放置平房小巷中,腊肉挂置在二楼的窗台……想以此来唤醒、暗示环境中传统精神力量的存在。他最想回应的问题,是传统与现实的断裂怎样连接,重新的理解能否让老物获得继续传承的可能性。“涩品”系列,杨韬将搜集的老物和土产重新梳理,酸菜、蕨菜、豆角干、萝卜干,被垂吊着装进透明的玻璃瓶子中,并配上半透状玉扣纸,活字印刷,手工的趣味得以展现。三人发现的“寒谷酸茶”,炒制后的成茶,干茶紧细,色泽暗褐。淮土乡田背村寒谷畬村的乡民们每年从老壮的酸茶树上摘取新叶,每年只能制作几斤。酸茶完全用人手工采摘炒制,来自品种天然的酸强烈冲击两腮,津液似泉涌。涩留舌本,瞬间即化回甘速且持久,七、八泡后仍有余味。“酸茶”的发现让人欣喜,不只是因为它的独特韵味,更在于它的朴素技艺,仍然让现代人能获得享受。草药和食物一样也被陈列出来。客家人的医药知识是比较简单的草药医学,药物和食物有时候无法做明晰的区分,最突出的例子就是擂茶。然而更加吸引我的是这些药物的名字,被标签用木活字刻印出来,山甲食草,六月雪,钻山风,仙鹤草,白臭风根,一个名字就好像一阕词。“风”是闽西客家医药中的重要元素。可以想象,当畬田的客家人在山林间穿梭,好的“风”和坏的“风”都给他们造成影响。这些带有“风”字的药品,恰恰是用来整治这些因“风”引起的疾病。客家人与自然的关系,恰恰从这些食材中最得体现。所有陈列的有关食的包装,用木活字印刷在手工玉扣纸上。手工纸纯竹蔴浆料的优越性在与食物接触时得以体现, 也许这是在机械纸所主导的文房市场当下,手工玉扣纸存在于市场的另一种可能性。木活字印刷在面对这些不求量产物品时,其灵活性得到发挥,现工业化生产结构体系中,商品要想脱离量产模式,无疑会面对诸多问题,包装首当其冲,印刷机不会为小量的印品开动,否则成本将被拉得很高。印刷术曾经在明清时代的闽西有重要的影响力。宁化毗邻着的四堡乡,在清代是中国最重要的雕版印刷基地之一,南中国的广大区域,处处都有四堡的商人或是标榜着四堡的书籍被普罗大众购买。曾经用来印制经典和族谱的技艺,现在却沦为追忆的工具。所谓“非遗”项目,不过是将它们列入一张的表演名单而已。现在,“清明计划”用这种费心费力的方法,来给每个物品标签,我们也许从来没有如此仔细地观察过一些自然材料,现今却像亚当一般唱出它们的名字,这是一种重新的审视吗?或者,也是对自然和传统的致敬吧?五传统并不是一种宗教,也无需把它当做一种宗教。传统不是救命稻草,是我们面临现实困境时的最后期望;它不是落日余晖,徒增诗人皱纹白发;它亦不是田园伊甸,只得士人隔岸歌颂。传统本身,甚至都是可以创造的。当一次偶然地行为,被无限次地重复,它就变成了一种传统习俗;一种器具,被无数次地创造使用,它就变成了一种传统工具。就像霍布斯鲍姆几十年前的发现,那些表面看来或者声称是古老的传统,其起源的时间往往是相当晚近的,而且有时是被发明出来的。传统是变动不羁的,某些影响我们日常生活的,表面上久远的传统,其实只有很短暂的历史,我们一直处于而且不得不处于发明传统的状态中,只不过在现代,发明变得更加快速而已。如果保持着这种观点,或者我们会用更开放地心态来看待传统的传承。传统和创新之间不存在悖论,实用和美学也并不对立。这就提醒了“清明计划”其中一种可能的发展方向。据说,“清明计划”的主创人对待这次展览,是抱着玩的态度。展览现场是计划的一部分,展览之前的田野亦是重要环节。不了解乡村,怎么谈乡村建设?不走入乡村,如何谈了解乡村?马克思·韦伯说近现代世界一步步驱逐、剿杀着精神世界的“魔魅”。乡村变成了“旧物”,被认为是落后、愚昧和迷信的精神信仰对象。现在的社会,又在不断从乡村中再次寻找信仰的意义。在乡村中追寻的过程,本身才是现代人与传统对话的过程。在我看来,了解乡村,这也许是“清明计划”最大意义之一。实际上,从整体上来看,很难将“清明计划”视为一个完整的故事,作品本身之间的关联不够强烈,孔德林的作品关注时代风貌;鬼叔中的影像关注逝去的乡村记忆;杨韬的展品是对物品的重新审视。也许恰恰是因为灵感太多,加上艺术家的个人特色,使这次的展览展现出分散的一面,表现为风格上的不统一。“扫尘”、“种苔”有佛学的意味,“投影”是乡土的表达,“营造”有日式现代设计的风格。或许也正因为如此,我们看到“清明计划”在不同的方向上思考传统的可能性,而也使得我们在其中获得的审美加倍,其中有太多细碎的灵感都让人兴奋。每个单独的灵感,或许都可以成为点燃火堆的星星之源。所以,“清明计划”最有趣的地方恰恰在于它的不完成形态,它提供的初步思考和更多的可能性,让我对它未来的发展充满期待。《碧山》 03期